第9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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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浔心中微妙的不虞立马消散,只余下对小姑娘的怜爱。 寄人篱下终究不会好过,小姑娘还是被卖来的,恐怕更是痛苦。 自己不应该强求那么多的。 她抬起手臂,摸摸阿雅的头发,安慰道:“若你以后想要离开,我也会支持你的,我不会困住你。” 她不是她的附庸,她有自己的天地,可以去闯出个名堂,有一番作为。 自己永远不会阻拦,永远不会成为她的阻碍,只会成为她休憩的港湾。 阿雅更贴近江浔一些,脑袋懂事的在她手心中蹭蹭,乖巧道:“我都懂的。” 她明白的,没有人会无缘无故支持另一个人,除非付出一些代价。 江浔就是在警告她,若想要以后自由,那现在便要听话。 不就是陪女子睡几觉吗? 她可以的。 阿雅把自己青涩的身体贴向江浔,脑袋也顺势枕在她抬起的手臂之上,轻柔的呼吸落在对方耳廓处。 若有似无撩拨着。 阿雅对这些是一知半解的,是朦胧的,但不妨碍她去尝试。 可江浔什么都没察觉到,只觉得小姑娘是真的乖,立马就钻入她怀中,黏着她了。 又摸了摸小姑娘的头发,声音逐渐变得虚无缥缈起来,“快睡吧,明日还有明日的事要做。” 说完,江浔两眼一闭,瞬间昏睡过去。 她今天也忙碌了一天,太累了。 听到自己身边传来沉沉的呼吸声,阿雅:? 第9章 月明星稀,万籁俱寂。 熟睡的江浔只觉自己被巨大的火炉捆住手脚,汗流了一缸又一缸,身体挣扎了一下又一下,都无法从火炉下挣扎开。 又不知过了多时,她感觉自己烧起来了。 “……!” 江浔惊醒,双目盯着屋顶横梁,口鼻间呼出的气息都是热的。 她抬手,想要擦一把额头上的汗,手却没法动。 再一看,自己布料本就不多的里衣被阿雅扯开大半,对方整个人趴在她身上,滚烫身躯肉贴肉,把自己箍得死死的。 显然是把她当成冷炉了。 …… 又沉默几息后,她才猛的反应过来是阿雅发烧了! 大夫交代过,阿雅发热的话得用凉水降温,必须时刻擦汗,喂了药退了热,得把身上敷的药换一次,再立刻保暖。 每一步都必须上心,不然后果只会更严重。 江浔连忙把阿雅侧躺着放在床上,抬手摸摸对方的脸颊,果然滚烫的跟颗火球似的。 她把两人身上的薄被掀开,用力扔在一旁。 随即下床打来一盆凉水,不断用帕子为阿雅擦拭。 想到小姑娘对她还是有点芥蒂,江浔便只把阿雅的中衣脱下,留下吊带类型的里衣在里面。 大红色里衣上绣了几朵含苞待放的兰花,寓意着清雅与坚韧。 这算是江浔小时候的衣物,给阿雅穿正正好。 水波荡漾,帕子被拧干后,不断在女子细嫩的肌肤上擦拭着。 那肌肤很白,即便经受过一段时间的磋磨,也不曾被影响,反倒因为累累伤痕为其平添一人窥探、诱人占有的隐秘之感。 粗糙帕子拭去上面凝出的细汗,换来昏迷中的阿雅不适轻颤,再一看,帕子已经把那细嫩皮肤擦红了。 江浔动作有一瞬间顿住,看看手中帕子,再看看阿雅泛红的地方。 可惜她家中没有更好布料的帕子,只能委屈对方了。 手间动作越发轻柔,擦拭去滚烫汗液,为阿雅带来清凉。 帕子拧了又湿,湿了又拧,才好不容易把阿雅身上的滚烫压下。 接着,江浔又去把药热了一下,为了不烫到阿雅,她自己先喝一口感受温度。 结果被苦到脸都绿了。 原来她喝的是这么苦涩的中药?都没听到哼一声。 扶起阿雅,把温凉的药液仔细灌入她口中,又灌了口清水压压味儿。 直到天边微微泛起梨白,洒下点点金光之时,阿雅身上的热才总算退下,呼吸缓慢地躺在床上。 原本白日里还活泼灵动的人,变成现在这副虚弱到随时可能消失的模样,想想都觉得世事无常。 江浔用手背抹掉自己额头上的汗,开始给阿雅换药。 阿雅的伤多分布在后背与腿上,揭起早就被汗水打湿的纱布,用剪子剪开,很容易就取了下来。 伤口似乎曾渗出过血,此时大片结痂的血液干涸在背上,伤口又被汗水泡肿,怎么看怎么可怖。 擦掉血痂,保持伤口整洁后,打开大夫给的白瓷瓶,把里面的膏药倒出,涂抹在伤处。 手臂环住阿雅小小的身躯,为她缠上新纱布。 退热的阿雅体温凉得很快,江浔又立刻为她盖上薄被,又怕她凉到了又怕她热到了。 见阿雅呼吸平稳,睡得很香甜的模样。 江浔狠狠松口气,捶打着自己僵硬的背部,走到院子中,用木水瓢舀一勺凉水,咕噜咕噜灌下。 - 日头逐渐高升,带着炙热温度的光洒在大地上,让每一个暴露在艳阳下的百姓都起了满背热汗。 打铁铺子里,江浔早已把绣楼的单子做完,又开始抡着大铁锤,哐哐哐砸铁。 火炉在她身旁熊熊燃烧着,整个打铁铺子中跟蒸笼一样。 从茶摊上带回的满壶凉茶已经见底,擦汗的帕子也拧了几次。 打完手中的东西后,她直起腰休息几息,才走进院子中,去看床上的阿雅醒了没。 人还没有醒,但睡得沉稳许多。 午时已经过去许久,阿雅却除了药滴水未进颗米未食,江浔坐在床边,尝试着把人叫醒。 阿雅醒得很快,睁眼时眼中还有些迷蒙,明显是睡蒙了,缓了好一会儿才聚焦到江浔脸上。 她的嗓子干哑又苦涩,嘴唇张张,想说什么却说不出。 江浔适时问道:“我给你带了瘦肉糙米粥,起来喝点?” 阿雅的记忆只停留在江浔不解风情比她先睡过去,此时虽觉得身体异常沉重,却没有多想,眼神幽怨地扫一眼对方。 才缓缓点头。 她知晓江浔可能是想等她伤好,但这对她无疑是钝刀子割肉,尘埃未落定的每一日对她来说都是煎熬。 江浔扶着阿雅靠在床头,想着对方力气尚且没有恢复,便端着碗用勺子舀起一勺,吹凉之后,递到阿雅嘴边。 还没有被这么对待过,阿雅有些不自在,抿抿唇后,凑到勺子前,小口喝着。 本就不大的勺子、本就不多的粥,都被她分成好几口。 江浔也是第一次这么尽心尽力照顾别人,喂了几口后,她道:“不烫,大口吃吧,吃得多好得快。” 还矜持着的阿雅顿住,眼神又是幽怨朝她一扫,才开始大口大口吃着。 只不过动作依旧维持着体面,没有过于狼吞虎咽。 喝完粥,又有一碗苦药等着她。 只不过这次,江浔在她喝完药后,手中变戏法似的出现一颗蜜饯。 递到阿雅唇边,道:“压压苦味。” 裹着糖粉的红枣蜜饯贴上阿雅的双唇,暖融融的指尖也贴了上去,轻微压着饱满的唇。 不小心相触后,江浔指腹快速蜷缩,往后退了退,只抓着红枣尖尖。 仿佛自己都没想到会碰到般。 见状,阿雅眼睫微垂,遮挡住眸中的光。 如削葱根般的手指,柔柔撩着头发到耳后,双唇微启,齿贝含住那颗蜜饯。 眨眼间蜜饯就消失于红唇中,而口中小舌若有似无舔过江浔的指尖。 惊的江浔立马收手,指尖捏在手中,被舔过的地方就像是被针扎了一般。 酥麻麻的。 意外吧? 不过即便不是意外,被女生碰到一下手指也没什么的,很正常不是吗? 江浔不自在地笑了一下,语速有些乱,“是不是很甜?好了你也吃过了,那我继续去忙了,你好好休息。” 可她总觉得阿雅有些奇怪,一颦一笑都似乎有什么魔力,吸引着她的注意。 正好这时,打铁铺中穿来声音,有个女子正在喊她。 江浔立马站起身,道:“我要去招呼客人了,你快休息。” 坐在床上的阿雅抬眼,由下至上柔柔地看着她,“你去吧,我会听话的。” 语气乖巧却隐含着微妙地旖旎,仿佛在暗示着什么,说完小舌还探出尖,舔了一下自己的唇。 江浔:…… 不对劲。 不对劲! 她几乎落荒而逃! 快步逃进打铁铺子后,疯狂喘几口气,狂跳的心脏才开始逐渐安分下来。 她擦着自己脑门上的汗,眼神发直地走向铺子门前,去招呼进来的客人。 女声再次响起,“江姐姐,昨日多谢你相助,我请你吃豆腐。”